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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的父親侯炳垚先生畢業(yè)于黃埔軍校第十八期,我——便與黃埔有了“血緣”,一輩子與黃埔精神結下了不解之緣。黃埔精神是什么?我從父親身上看到了她的核心——愛國。
因為愛國,在全國抗戰(zhàn)烽火連天的1938年,為抗擊日寇,正在洛陽讀高中的父親投筆從戎,考取了黃埔軍校。父親畢業(yè)后跟隨部隊在抗日戰(zhàn)場上赴湯蹈火,浴血奮戰(zhàn)。我看黃埔精神,真了不起!為了國家,她可以讓富家子弟拋棄衣食無憂的安逸生活而選擇艱苦卓絕的抗日救亡的槍林彈雨,視死如歸!為了民族,她又可以讓新婚的妻子義無反顧地送郎上戰(zhàn)場,無悔無怨。正是黃埔精神的精誠摯愛,愛中華民族、愛神圣國家,在父輩的血液中灌溉了生命之花。所以父親的一生,也是黃埔精神支撐的一生。因為愛國,所以抗日戰(zhàn)爭年代,可以“武不怕死”;因為愛國,所以和平建設時期,更可以“文不愛錢”。
父親自幼酷愛書畫,師從名家。戎馬生涯也不改初衷。上世紀四十年代后期,部隊在北京時,有86歲齊白石老人為我父親題名畫的蝦,有徐悲鴻大師給我父親的親筆回信以及顛沛輾轉保存的道光年間線裝四大名著等,在“文革”初期造反派抄家時,都被洗劫一空。“文革”結束,落實政策可以申請退賠。父親竟煎熬般地割舍了這些心愛之物。他考慮到索賠手續(xù)繁多,單位時過境遷,十幾年的人事更迭,落實起來費時費力費錢。國家百廢待興,各級政府有很多國計民生大事要抓。為了不給政府增添任何麻煩,從國家利益大局著想,便把個人財產忍痛割愛,看作身外之物,如過眼煙云,不再提起。這種大義凜然的氣度,也正是黃埔精神的愛國精髓!至今讓我和弟弟們對老父親敬愛有加。
因為愛國,所以心態(tài)積極向上,心胸豁達開朗。也是“文革”中的1968年初冬,我隨著全國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的洪流,來到了黑龍江省密山縣興凱湖農場太陽崗的青年連。在白雪皚皚的山崗下,汗流浹背地割蘆葦時,忽然抬頭看到崗下松樹穹枝蒼翠,傲然屹立,崗上蒿草隨風舞動的情景,不由悲從心生。晚上在油燈下寫信跟父親傾訴:崗下松樹再高大也比不過崗上的蒿草,先天地位優(yōu)勢使然。而我們這些“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出路何在?悲觀厭世情緒流露無余。父親回信坦坦蕩蕩地教育我:松樹與蒿草是自然界的現象,在人類世界里,人是活的,位置并不固定。只要向往頂峰,就一步步由山崗下往上走,不畏艱辛,“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最終一定能夠到達。人的內因是起決定作用的因素。只要踏踏實實地干好眼前的工作,一步一個腳印,就會有光明的前途——天道酬勤。
正是父親的循循善誘,在那特殊的年代,以樸素的語言闡述了深奧的哲理,掃除了我年輕脆弱心靈上的陰霾,重新開啟了我生活的明媚陽光。也正是父親那刻骨銘心的愛國情愫,面對“文革”中不公正的待遇時,還能有自覺敬業(yè)的操守。他由宣傳科文職下放到果園體力勞動時,不但想方設法自己掏錢購買技術書籍夜里苦讀,在黃昏里還冒雨細心觀察親手嫁接的果芽發(fā)育成長的狀態(tài),很快成為果樹栽培方面的行家。下班之余,書畫怡情,拿起毛筆,寫寫毛主席語錄,畫畫北大荒風光,其樂融融。帶領我們一家五口愉快地度過了那段苦澀時光。
因為愛國,所以離而不休,其樂無窮。父親經常笑呵呵地引用“論語”里的一句話:發(fā)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矣!這正是他的真實寫照。
父親離休后,從屯墾戍邊的北疆,回到中原故鄉(xiāng)鄭州定居。28年的時光里,作為鄭州市第九屆人大代表、中原區(qū)兩屆政協常委以及河南省黃埔軍校同學會20年的副會長、會長,他老人家興致勃勃地參加各種會議,認認真真地牽頭書寫有關鄭州經濟發(fā)展、教育改革、環(huán)境保護、道路改造等十數項議案、提案,都被政府采納實施;他創(chuàng)建了鄭州中山書畫社并在擔任社長的12個春秋里,帶領近百余名書畫家自費開講座、辦畫展、下鄉(xiāng)采風、義寫春聯,為構建和諧社會、發(fā)展社會主義文化事業(yè),每天忙得不亦樂乎。
一滴清澈的露珠,能夠折射初升太陽那七彩斑斕的光輝;一句鏗鏘的話語,可以反映耄耋老人那發(fā)自肺腑的心聲。父親的愛國激情,感染著身邊的每一位親友。作為長女,我感受到的正是父親心中的那團火——愛國的正能量!
(作者為雛鷹農牧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監(jiān)事會主席、工會主席,黃埔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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